陳洪綬字章侯，號老蓮，是17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是紹興2500年歷史風貌的杰出代表。三百多年來，陳洪綬的畫經(jīng)常在*畫壇上耀眼生輝。2022年是陳洪綬逝世370周年。為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展現(xiàn)紹興深厚的人文氣息，中共杭州政協(xié)、紹興市*決定參加“高古奇駭——陳洪綬書畫作品展”。紹興博物館策劃了陳洪綬書畫作品展，既是緬懷陳洪綬木匾字畫，也是發(fā)揚紹興優(yōu)秀特色文化的展覽實踐。

展覽以“高古奇駭”為主題，“高古”是指從繪畫本源上直追晉唐遺風，“奇駭”是指不同于流俗的獨特畫風、立意不凡的美術(shù)表達。紹興博物館珍藏陳洪綬作品有限，故攜手*35家文博和稿本收藏單位，遴選陳洪綬的書法佳作、文獻抄本、碑刻書法，及其師友和后學書畫、版畫、古籍等100件文物，從時代背景著眼，全面展示陳洪綬的藝術(shù)世界。

一場“高古奇駭”的展覽

展覽海報

展廳現(xiàn)場

展覽分為四個展廳。第一展廳介紹陳洪綬的家世、師承和其不平凡的人生。陳洪綬是古代人物畫大師，他上追晉唐，師法吳道子、周昉、李公麟等大家，并仿效了同代吳彬的夸張變形、丁云鵬的蘊藉寧謐，進而吸收民間壁畫、版畫的裝飾意匠而自成高古奇駭?shù)拿婷病?/p>

陳洪綬蕉蔭絲竹圖軸紹興博物館藏

陳洪綬觀音圖軸故宮博物院藏

陳洪綬撲蝶仕女圖軸上海博物館藏

第二展廳重點介紹他的人物畫。陳洪綬一生以畫見長，尤工人物畫，所畫人物軀干偉岸，衣紋色塊細勁清秀；山水描繪，設色淡雅，富有裝飾味。其技巧嚴謹，格調(diào)高古木匾字畫，力量氣局超拔磊落，享譽明末畫壇。他在人物造型上，常有意改變身體比例，多畫“偉岸軀干”，頭尤顯大；在顏色運用上，多重彩設色，極具裝飾趣味；在水墨技法上，善用白描，從轉(zhuǎn)折有力的方筆到清圓細勁的圓筆均能利用自如。如明清時人畫仕女，多是細瘦勻稱之態(tài)，陳洪綬所畫仕女大多圓渾飽滿，高古脫俗又純真可愛，從夸張儀態(tài)中見妻子風韻，反映出他師法唐人仕女又有創(chuàng)新。

第三展廳展示了他的花鳥、書法和詩歌，介紹了陳洪綬與青藤書屋的關(guān)系。史載，陳洪綬曾在徐渭的舊居青藤書屋正式居住了三年左右。陳父陳于朝是徐渭晚年結(jié)交的小友，陳洪綬亦對那位前輩的才情深懷敬意，曾親書“青藤書屋”匾額，以示景仰。陳洪綬修葺青藤書屋后，在此居住并創(chuàng)作繪畫。徐渭開潑墨大寫意一格，陳洪綬專擅工筆一路，二人書法風格不同，但內(nèi)核相投契。徐渭求變求新不拘流俗的苛求和實踐，為陳洪綬高古奇駭?shù)漠嬅嫣峁┝死碚摷映趾蛻騽“駱印ｊ惡榫R晚年作品大膽變形，題材丑化抹黑流俗，展現(xiàn)了陳洪綬和徐渭心靈相通、同氣相求，故二人能共同開創(chuàng)近代狂狷的戲劇風潮。本次推出陳洪綬題寫的“青藤書屋”木匾，就好似是青藤、老蓮兩位大師400年后在此相遇，告訴讀者，前賢開辟，后賢賡續(xù)，畫品乃人品，藝術(shù)即精神。

最終一個展廳講述老蓮對后人的妨礙。尤其是對當代海派、*浮世繪的制約，乃至間接影響到的印象派繪畫。

與通常畫展不同的是，該展覽突出了陳洪綬的美術(shù)模式。進入展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陳洪綬《寶綸堂集》中的一句話：“如以唐之韻，運宋之板，宋之理，行元之格，則大成矣。”意思是學畫要有唐人的神韻，宋人的規(guī)范和理性，元畫的格調(diào)。這只是他敬守古代的法度能擇其所長，學習古人的精神但求創(chuàng)新的美術(shù)特色。展廳結(jié)尾，又以《寶綸堂集》中“師其含義，自辟乾坤”之句總結(jié)陳洪綬的成功之道。這句話貫穿于整個展覽，在海報、輔助展板等重要版面不斷出現(xiàn)，指明陳洪綬本人順利的緣由，也是本次大展的核心要義。這種藝術(shù)精神也因應了紹興改革開放的時代精神，對近代人是一種啟示。

一次“自辟乾坤”的構(gòu)思

陳洪綬書畫作品展定下“高古奇駭”的主題后，我們對展覽結(jié)構(gòu)做了設計，主要借助生平、作品、陳洪綬與徐渭、影響四個別表現(xiàn)展覽主題。

生平部分借助越中家世、鋒芒初露、蕺山弟子、南陳北崔、晚年歲月的介紹，展現(xiàn)陳洪綬藝術(shù)創(chuàng)造的時代背景。

陳洪綬作品面貌多樣，除人物畫外，其山水畫也有一絕。他早中年的花鳥畫，師法五代兩宋的院體畫，嚴謹、濃艷，晚年平和自然，古樸典雅。陳洪綬的花鳥畫少習藍瑛，上溯宋元諸家，集眾所善，摻己意。中年時，線條由方折作圓轉(zhuǎn)，由實硬轉(zhuǎn)柔潤，與松江派相近。晚年山水畫的境界奇特，線條由粗闊柔軟變得細勁凌厲，古雅純凈，構(gòu)圖大膽變形，作品充滿裝飾趣味。在繪畫構(gòu)思上，自成模式，剛逸相濟，兼具娛樂性和戲劇性，其《九歌圖》《水滸葉子》《博古葉子》《西廂記》插圖成為典范。陳洪綬的書畫雖然沒有其書法影響大，但他在繪畫中優(yōu)異的筆觸表現(xiàn)正得益于渾厚的繪畫底蘊。其早年學歐陽通《道因法師碑》，中年兼習懷素草書，并融合褚遂良、米芾、顏真卿諸家，形成厚重瘦硬、疏曠峭拔的風格。

陳洪綬與徐渭是清代蘇州藝術(shù)家的雙璧，兩位皆是古代中后期開創(chuàng)時代新風的戲劇家，兩人旨趣、精神相似，又因青藤書屋隔代神交。展覽突出了青藤書屋，以此提出美術(shù)傳承和獨立精神的常青。

徐渭開創(chuàng)水墨大寫意，學者眾而創(chuàng)造者少。陳洪綬以人物畫聞名畫壇，大俗大雅，從者多，成功者亦多。得其親授者如兄長胡凈鬘，兒子陳小蓮，女兒陳道蘊，學生嚴湛、陸薪、司馬霱、沈五集、魏湘等都名噪一時，他們模仿老蓮的作品，市場一直予以積極反應，隨之而起的王樹谷、羅聘、華喦、黃慎和近現(xiàn)代私淑者則有“海上四任”、張大千、謝稚柳、程十發(fā)等都能從老蓮作品中汲取營養(yǎng)，反映出晚明以降，杰出的戲劇家能在媚俗化的時尚中像老蓮那樣，化俗為雅，“師其含義，自辟乾坤”。

一回藝術(shù)珍品的匯集

本次展覽是*首個全面展現(xiàn)陳洪綬一生和戲劇風貌的特展，也是*舉行的陳洪綬臨展中，規(guī)模最大、藏品最優(yōu)、參展單位最多的專題展會。參展的100件（組）展品中，一級文物20件，二級文物30件，三級文物25件。故宮博物院的《觀音圖軸》《草書致水師遠辱札頁》、上海博物館的《花鳥草蟲圖卷》、*藝術(shù)館《鐘馗像軸》、南京博物院《雜畫冊》、首都博物館《華山五老圖卷》、天津博物館《餐芝圖軸》等知名作品都是首次外展與觀眾見面。配合展會同步啟用由杭州博物館編輯、故宮出版社出品的《高古奇駭——陳洪綬書畫作品展》圖錄，濃縮了特展的精華。

展陳空間打造上，原有徐渭展陳中水墨大寫意風格的布局，與本次陳洪綬專擅工筆的質(zhì)樸形成反差，烘托青藤、老蓮兩位大師400年后在此相遇。四個展廳的出入口處，以陳洪綬的人物畫、博古葉子與原展廳中的青藤、枯樹等美術(shù)墻繪形成對比。展板設計上，凸顯了陳洪綬葉子木刻年畫的特征，反映其作品的民眾性和娛樂性，提示徐渭和陳洪綬風格雖異，精神卻同源。

展覽在數(shù)字化、互動體驗、宣傳推廣上都做了新構(gòu)建。如展覽的數(shù)字科技為讀者展現(xiàn)了海內(nèi)外博物館藏陳洪綬書畫作品；其代表性的油畫佳作，制作成印章，供觀展觀眾集章紀念；在宣傳海報中以陳洪綬《餐芝圖》《蕉蔭絲竹圖》《羲之籠鵝圖》等作品局部放大，再現(xiàn)了作品的細節(jié)和筆觸的奇崛等。

近年來，紹興把“文化名人年”作為推進優(yōu)秀特色文化發(fā)揚的重要舉措，圍繞大禹、王羲之、陸游、王陽明、徐渭、魯迅等名人成為一系列節(jié)會活動，推動了紹興文化品類的傳播，“陳洪綬書畫作品展”是新的嘗試，將再次推動讓文物活出來。

（來源：《*文物報》2022年10月18日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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