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范帖
選擇范帖是哪個意思呢?學習不能不先學前人的經驗,學前人經驗,就面臨學哪家和選擇哪個樣的臨寫范本的問題,即選帖。所以,選帖即是拜古人為教授。*古代有許多優秀藝術家,在繪畫上造詣很好,能夠流傳迄今。他們初時也有學前人范帖開始的,吸取前人諸多經驗,綜合幾家的影響,又按照個人審美興趣加以成就,創作出自己的別致風格,受人偏愛,使它們的佳作千古不朽,成為后世學習的榜樣。但是,幾千年來*優秀的繪畫家這些,各種樣式流派的碑帖也極為豐富。以楷書著名的書畫家和它們的碑帖以及無記名的優秀碑帖,數量也很高,前面已介紹了一個別有代表性的楷書帖,包括大小楷書。初學楷書者到底根據何種來選取作為自己學習藝術的范例呢?從字體來說,有大字、中字、小字,哪種字體成為初學的范例合適呢?從樣式流派來說,那就更多了,究竟哪種樣式流派適合自己的審美趣味而為自己偏愛呢?
《玄秘塔碑》
關于字形的大、中、小,初學者以什么為宜?通常講以中字成為練習開始為好,即兩寸見方的字,如柳公權的《玄秘塔碑》、《神策軍碑》等的字體大小適合。如果初寫即練小楷,容易見效果,因為字形小,筆畫間架間隔小,書寫時容易把握控制。然而寫慣了小字,遇到寫大字,間架結構的筆畫間隔距離大了,書寫時對筆畫、結構的把握和控制就不易于了,極容易發生疏散松懈或緊密不勻,造成不協調的現象。如果練兩寸左右見方的字,寫大字時有伸展的余地,寫小字則更容易把握,稍加練習即可以把握它。如初練即以大字成為范本,則不易于掌握,進度很可能就非常慢,因為大字的間架結構距離大,初學者不易于控制和掌握。
《神策軍碑》
楷書家這些,風格流派也各異。如有豐厚雍容的,有緊密險勁的,更有欹側秀逸的,或筆直剛勁的,等等。初學者選用范帖,可以按照個人性情和愛好,選這種風格能導致自己的興趣的。還有一個標準,即這種書體有利練筆力的,因為骨力是學好藝術的一個原因,是基本功的一個內容。此外,選定一家書體之后,還有個選這家哪種帖的難題。因為一家留有幾種帖,就要選這家最好的帖和出版的最早刻本。如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雖不是歐字最好的帖,歷史評論家曾說它不如《化度寺碑》,但《九成宮醴泉銘》卻碑字最全,早期拓本字口也清晰,目前最好的版本是文物出版社出版的故宮博物院所藏的宋刻本。所以寫歐字的,都選《九成宮醴泉銘》為范本,又以宋拓本作為臨本。
選帖是個仔細的事,一旦選好后就不要隨意更換,就要堅持下來,熟練地把握一種書體的結體、筆法、形態、神韻。明代書畫家倪蘇門在《書法論》中曾這么說:“必須取古之諸位一人為盟主匾額書寫格式,門庭一定,腳根牢把,朝夕沉酣其中,務使筆筆肖似,使人望之即知是此種嫡派。縱有譽我、謗我,我自不為之動。”只有這種一種心態,才能掌握好一種書體。當然,為了構思個人喜愛的樣式,也必須吸取各種書體筆法、結體、神韻,也可以大幅臨寫各種流派的書體,進行創新。但起初臨習階段,不能朝秦暮楚。
楷書家這些,風格流派也各異。如有豐厚雍容的,有緊密險勁的,更有欹側秀逸的,或挺拔剛勁。
《化度寺碑》
如何臨帖
選帖之后,即開始臨帖。如何臨帖,應有方法,特別是沒有學生指導而靠自學的人和中小學生,應循序漸進,即從鉤摹或影格起初,再開啟對臨、背臨。
1.鉤摹。即用透明或半透明的紙,如有光紙、硫酸紙等,蒙在選好的帖上,用鋼筆或用粉筆沿著范本的字,用極細的深色的腰線沿著字形的輪廓線(內外各占一半)鉤出字的輪廓,稱“雙鉤”。然后在鉤好的輪廓線內,按字畫用毛筆寫下來(如范例是黑跡本,則要按墨跡的落墨濃淡來寫),稱為“填廓”。
鉤摹是由于初學者對范帖的字沒有認識,用筆也不熟悉,用這些經過雙鉤后再按筆畫來臨寫,以熟悉范帖的字形和筆法特點。所以在“雙鉤”以后“填廓”時,應按筆畫一筆一筆地寫,不能亂涂,摹寫時應按筆順從左到右、從上到出來寫,并要切記筆法,如逆入回鋒,頓筆收筆之類,按學到的筆法知識以范例的字為榜樣進行。不論鉤摹和填廓,都要態度嚴肅,不可輕率。到了已初步掌握范帖的字的結體、筆法以后,即可開啟對臨。
《九成宮醴泉銘》
2.影格。用非常透明的紙蒙在范例上,為了不讓范本受墨跡污染,在兩層后面可以放一張完全透明的薄角膜片,然后照字的筆劃,用“描紅”的方法,一筆一畫地臨寫,這就是影格。怕蒙在以下的范例字看得不非常清晰,可以多買一本范帖,放在前面成為參考和對照檢查。這樣可以省去鉤摹時間。這種方式的目的和鉤摹的目的是一樣的。
康有為當時這種說過:“學書必先摹仿,不得古人形質,無以得其性情也。故欲臨帖,必先使之旨趣數百反過,使轉運立筆盡有,然后可以臨帖。”意思是學習繪畫應該先摹仿,不掌握古代的間架骨力,就能夠受到古代藝術的神情靜穆,故應該先摹仿幾百次,掌握了古人起筆、轉筆和收筆等筆法,然后才可臨帖。不論是鉤摹填廓、影格描紅,都是為了熟悉和把握范本的筆法和結體特征及其形態、神韻。為了較快地把握一個別字的運筆和結體,較快見效果,鞏固記憶,對范帖可以一個別一部份練,如先臨習三四頁,反復數十百遍,已基本掌握范帖的筆法、結體,再往前繼續臨寫,這樣一個別一部分地進行,易見效果,也可提升訓練的自信,增加興趣。
(1)對臨。即對著范本的字臨寫。第一步是先用格臨。具體方法是:先用角膜片或較厚的紙畫出九宮格、米字格(圖44)。九宮格的作用是為臨摹時易于掌握結體和字畫的位置,因為有上下、左右八條線成為根據,它和漢字的結構相一致。如左右、上下結構、上中下、左中右等并列結構,九宮格也分上中下、左中右九格,這樣臨寫時,就非常容易把握各個別的比重、筆畫的長短位置和傾斜的視角大小,做到心中有數,也便于檢查。米字格的作用相似于九宮格。由于字的撇、捺等筆畫的斜度很難把握,不容易看準,而米字格恰好兩條對角斜線可作依據,橫豎筆畫則有兩條中心線作標準,也方便掌握橫豎畫和各個別的位置。兩者都是臨摹時的有利工具(圖45)。
臨寫時將透明的畫有九宮格或米字格的角膜覆蓋在范本上,在臨寫的紙上面也放一張畫有九宮格或米字格的襯紙,就可以臨寫了。這種格臨比鉤摹、描紅又進了一步。雖然有九宮格或米字格來確定筆畫的位置,但是如何起筆、運筆、回轉、收筆及筆畫的厚薄、長短、斜度等,就靠臨習者在前段摹寫掌握筆法的基礎上,憑觀察范本字體來進行。這樣,經過反復格臨,在九宮格和米字格輔助下,能夠較精確地把握字的間架結構和筆法以后,第二步就能對臨,即取掉蓋在范本上的九宮格或米字格,臨寫時可以在臨寫紙下襯一張畫有方格的紙,完全靠觀察范本上的字在方格中臨寫。格臨和對臨,首先要留意不要只看一畫寫一筆,要觀察和記住字的全體筆畫和長短等比例,掌握住整個字的間架結構和顏色神態。如果只看一畫寫一筆,只留意局部,缺少整體概念,就把握不住字的整體,更不可能表現出范本字的魅力。所以必定要觀察到每一筆畫在整個字當中的位置和比重,從整體中亮點畫。臨寫到相當熟練以后,就可以開啟背臨階段。
(2)背臨。是指把范本收出來,默寫范本的字,是臨寫的最終階段。它是在鉤摹或影格和格臨、對臨的基礎上,對范帖的書體的構架特點和筆法都純熟了,閉起眼睛均可歷歷在目,才能默寫得出范本的書體。背臨,著重在對范本書體的形神掌握,并不要求筆畫的絕對相同。但從形神來說,應和范例基本一致,甚至是和范本完全一樣。所以背臨著重意臨。當然,初時背臨,不論結構、筆法和魅力都會和范例有較大距離,這就靠對照范本檢查找出差異,在進行第二遍背臨時改正。只要反復進行背臨,就能越來越精確地寫出范本的魅力來。能做到這一步,就可以開啟書寫了,說明已掌握了一家書體了。
那么,掌握了一家的書體風格,再學另一家能否還必須再經過很多過程?這就不必了。因為,此時控制運筆及把握結體特征的素養都已大大提升了,只要直接開啟對臨即可,而且學會另一種書體的時間和過程就會大大提高,實際上已然可以開啟書法美術作畫。為了追尋和成就自己獨具的風格,一輩子要臨寫和研究多種多樣書體流派,進行非常分析,吸取特點長處,為我所用。
關于創作
對初學書法者談創作,似乎未免太短了,似乎不是本書的內容。但是,第一,明確學藝術是為了無法作畫,這會堅定學習藝術的信仰。其次,書法美術的練筆和作畫沒有絕對的界限,也沒有絕對的階段,只要較熟練地把握結構和筆觸,習作和作畫即可以互相推動。進行創作,也必須一個練習創作的過程,故對藝術構思知識做一些介紹一直是必要的,依然是本書的范圍。
1.什么是藝術構思?美術作畫是在學習古代藝術的基礎上,賦予它以新意。也就是說藝術創作要滲出來自己覺得美的創意。如字形、筆法上的差異,引起情趣和意境風格上的差異。所以學好一家的書體很重要,只有熟練地把握一家書體的結體、筆法的特征,才能在這基礎上加入自己的意趣。特別是書法體,必須在學宗一家書體基礎上能夠進行創作。如果連起碼的結體、運筆都不會,也不知如何寫才合乎法度,那自然也談不上創作。當然,創作原本也是許多知識要學。
2.藝術創作知識簡介。如果已把握楷書的基本構架和筆觸,要進行習作,應怎樣入手,程序怎么樣呢?
創作一幅油畫佳作,首先要確定形制。形制有多種多樣,如條幅、中堂、對聯、長卷、斗方、題匾、題簽、扇面等等。確定之后即要確認書寫的內容,詩詞歌賦,短語警句,內容要適合形制。如對聯,有五言、七言,甚至更長的聯語。初習創作,不宜寫得太長,過長不好把握。其次,即要鋪開字幅經營位置,也就是章法布局。特別是楷書體,要經過嚴謹的計算,在整幅畫面如何安排合適,符合藝術要求。如明暗虛實,大小差異,題款印章如何安排,有對稱又有差異,有對比也能協調匾額書寫格式,有契合又能統一。楷書體通常隨自然結體,或大或小,或長或扁,但在全篇又能統一,或取縱勢,或取橫勢。在行列上,或縱成行,橫錯列;或縱橫都成行;或橫成行,縱錯列;或用筆畫出朱絲欄和畫格的。分行布白,間隔距離稍大的,字體秀麗,顯得古樸端莊,具有書卷氣;縱橫錯列的,結體奇巧,變化繁多,藝術氛圍較濃;分行布白較密,結體奇偉,顯得充實茂密。由書體、風格和苛求藝術氣息不同而采用不同處理方式。第三,即要書寫了。書寫時的習作不宜過大,最好一次完成。書寫時需要專心,書法是一次性構思,如寫錯寫壞一字,則全幅作廢。特別是楷書,寫時速度較慢,花時間,費精力。寧可慢一些,也不能因求快而寫錯寫壞一個字。不管是習作還是正式創作參展參賽作品,都是認真的事情,一定要仔細專注。第四,正文寫完后即要題款、蓋印。題款、印章是一幅作品的有機構成個別,處理適當,就能使作品完整完美;恐怕即破壞了作品的完美,字雖寫好了卻不是一幅完美的佳作。題款是構圖補白的表明書性文字,它的內容分單款和雙款。單款只寫書寫時間和姓名,繁寫則可包含書寫內容的題目,自作或作者姓名,地點齋名,等等。雙款是包含受書者的姓名,如某某先生正腕、斧正、雅正,等等一類客語。題款一般用楷書,字體要比正文稍小,寫在正文左側(如從右到左行順)一行位置,也可題雙行。有的題款則比正文字數更多,也要和正文組成一個完整的整體。總之,題款需要隨機應變,處理得很智巧,字數多少,字大字小,疏密虛實都要按照正文的狀況來處理。但是,題款加印章上頭要比正文低一字;正文字數少而字體較大,題款字多,超過兩行以上,也可以正文比題款低。一般題款印章不得超過正文下腳;如遇上面講的題款字多而正文字少而大,則可達到正文下腳。總之,以全幅協調為準。
3.印章。印章雖小,但在一幅油畫佳作中作用巨大。它在場景中能突顯氣氛、調整布局、增加變化,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有些作品,正文和題款都很高,但鑒于印章處理不當,或位置不適合,或大小多寡不適合,或沒能蓋好章,印文模糊等等,都會妨礙作品的完美,破壞章法布局。印章分姓名章和閑章,有陰刻和陽刻。名章不論單名姓章或稱謂章,都蓋在具名之下,或在具名后面的空白處,用一方或兩方則要看題款后的空白之處而定。如空白處很長,可蓋兩方,先蓋陰刻白文印,后蓋陽刻的朱文印,上蓋姓名章,下蓋雅號章。閑章其實不閑,它的內容常常寄托著作者的觀念感情,意趣和氣節,愿望和夢想之類的內容,或是對戲劇創意的苛求,可幫助觀眾對作者和佳作的理解。閑章一般蓋在后面緊靠字行上邊二三字之間的空白處,故亦稱“引首章”。蓋在題名后的空白處,則稱“壓角章”。印章圖案有矩形、圓形、橢圓形或不規則的。姓名章和閑章的大小要和整幅作品、字體大小相一致。
4.格式。格式對書寫內容起決定作用,而藝術佳作格式是多樣的。各種場所、飯店客房、風公園、書房客室等題匾,因場所不同,所題匾額也各異。下面,就主要格式做一些簡潔的介紹。立幅。也稱條幅,是豎寫的一種格式。裱成軸子的稱“立軸”、“中堂”。其實條幅和中堂也還有所區別。中堂是懸掛在古典住宅的廳堂上首墻壁的后邊,兩旁往往配有一副對聯,其畫幅比較大。條幅則是懸掛在房間、客廳、臥室墻壁的,篇幅較小。立幅用楷書寫,可橫豎成行,也可豎成行橫錯列,以整潔、勻稱、清朗為好。書寫時首不空格,如是詞曲,兩首之間應空一字的空白,作為區別。
橫幅。也稱橫披,裱后稱橫軸。橫幅的篇幅可大可小,視應該而定。其格式與立幅大致是相同的,只其實由縱向轉為豎向,縱的字行短而行數多,字數少時,要安排勻稱,整齊而有變化、有氣勢。
匾額。又稱牌匾,用在商場、機關單位、館、室、齋標明名稱字號。用在花園、園林的門廊、巖石上是起點景作用。前者也是豎式的。因字數不多,要耐心經營布局,做到端莊而有變化,印章也要相應。
對聯。是種類極廣的一種特色格式。春節前夕貼在門戶上,又稱“春聯”。將聯語寫刻在楹柱上,也稱“楹聯”,許多樓臺廟宇都有這樣楹聯。對聯還用在喪事、喜事、書房、臥室,廳堂平時也懸掛對聯。對聯分左右聯,首聯稱上聯,次聯稱下聯,兩聯相對。字數有四、五、七字不等,有長達數十字,稱“長聯”,如北京滇池大觀樓的著名長聯,單聯就九十字,共百八十字,也稱“龍門對”。聯詞短語嚴格,講究平仄對韻。書寫對聯較難,不僅要留意本聯布局的厚實和差異,上下氣勢貫一,還要和次聯的字對稱,參錯呼應,故在寫前要留意經營布局,要求完美統一。書寫前,可依照篇幅的粗細寬窄折疊成格。書寫時,首聯右邊要題上款,故寫時要稍微往左靠;寫次聯時前面要題下款,寫時要稍微往右,如是單款則寫在次聯左邊適當地方。寫完一聯可放在前面,為寫次聯時參考。此外,還有題扇、題畫、書題等,難度更大,沒有較熟練技巧不易寫好,而且隨機應變性大,這里就不再一一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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