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作家馮驥才在*兩會上痛陳,“2000年*有360萬個古村落,2010年是270萬個,十年就消失了90萬個,現在的自然村只有200萬個左右。”平均下來,每天有兩三百個村莊在消失。如何能系得住鄉愁,讓自己的故鄉在這場大變化中幸存下去呢?
南陽周莊,一個偏遠的中原小村子,有這種一家人,憑著父輩對故土的執著,一個農家院子兒成為了文化大院,憑著父親的孝義和全家人及其眾多愛鄉人士的傾心支持,周莊的文化大院給*鄉村上了一節生動的文化課,也帶著全村人走向共同富裕。
言蘇倫|文
有了文化,周莊大變樣兒
周莊村頭修繕一新的水塘邊豎立一塊黃蠟石村碑,“文化古鎮”幾個字很顯眼兒。刻著“蘭馨書院”的石牌坊連著一條筆直的水泥路,直通往“周莊村文化大院”,這是官方給蘭馨書院掛的牌兒。
周莊文化大院的主體是三座紅磚灰瓦的院子兒,暗褐色的條紋窗,水沙子坪交錯,各種植物農作物夾雜其間,散見石桌石磙,還有排球球臺、籃球架、健身器材等等。
村里的男女老少每天都會來此處“玩耍”,喝茶聊天、看書學習、運動瑜伽,不亦樂乎。
每逢春節,文化大院更不會閑著。端午節包餃子,兒童節讀古詩,重陽節敬老,元宵節猜謎語……
最有逼格的是農閑11月份左右搞的農民文化美術節。2013年是第一屆,至今尚未參加了四屆。
那是一群農民的文化盛宴。他們自編自演各式各樣的節目,男女老少齊上陣,廣場舞、國學秀、戲曲、舞獅子、劃旱船、斗雞、下象棋之類無所不有,吸引了十里八鄉上萬人來參加。
但這個周莊并不是我們熟悉的哪個江南水鄉。
它位于徐*貧縣英山大馮營鄉東邊,人口不過2200人,耕地3000畝,沒有山水,沒有啥能快速變現的資源,除了地里長的小麥花生小核桃,就是山羊雞鴨等等。
村里的年輕人大多出來打拼,逐漸沒落的周莊跟這些“回不去的鄉村”一樣,剩下的都是父親、婦女和兒子。
村子破敗就算了,文化上的斷層才最讓人失望,村里或者沒有一個像樣兒的大學,更沒有哪些娛樂休閑的場所。
雖然,自從有了“蘭馨書院”(又叫文化大院),周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真如同詩人陳濤說的這樣:“房屋錯錯落落,望得見炊煙,看得見魚戲蓮塘。大人安居樂業,小孩安心上學堂……”
村民沒事兒來飯店喝個茶,到書店看會兒書,參觀參觀農耕文化博物館,去老年活動中心湊湊熱鬧,欣賞一下女子工坊的精巧工藝品,諸如此類,生活時常就顯得有滋有味道了。
周同賓為老家站臺,蘭馨書院讓他感動
這個書院咋那么神奇?
有人指著書院的“同賓書屋”說:這是知名畫家周同賓的故鄉。
這話沒毛病,周老是南陽作家群的領軍隊物,也是周莊的一張文化名片。他的紀事散文集《皇天后土》寫了九十九個農民的人生,一舉奪得了首屆魯迅文學獎。
年逾古稀的周同賓聽說家鄉修建了一座書院,為了支持家鄉文化建設,他馬上準備了上千冊圖書,大熱天趕回故鄉為“同賓書屋”的奠基揭牌。
在他的助推下,南陽的著名作家們積極響應,紛紛捐款支持周莊文化建設,“同賓書屋”的碑刻還是著名詩人二月河親筆題的。
對于周同賓來說,他能寫作是周莊的恩賜。他是周莊人,這里有他生活的記憶,有兒子和老鄉,因此他才有寫作的欲望和興趣,有寫作的題材和動力。
看看他的佳作,皆是取材于農村、農民和農業。雖然很少寫周莊,卻到處都是周莊的影子。就像他書里寫的:“我的故鄉,在偏僻的鄉村,沒畫花鳥秀,沒茂林修竹,地薄,人也憨。”
在“中原周莊鄉村文明論壇”上,周老曾深情地說:“我從周莊走出去,我是周莊的小孩。盡管我終于老了,但我一直是周莊的小孩。這是我的根所在,這是我的本所在,這是我的靈魂和情感之所系。”
他還說:“我因此作為我,還能寫下來那幾篇東西,正是這特色、久遠、綿綿不斷的鄉村文化醞釀的結果。”
周同賓
他覺得,城市再繁華,人們也很難在鋼筋水泥地里扎下根。我們的根還是在鄉村的這片農田里,但是鄉村如果沒有文化,就會變得很單薄,很貧窮。
然而,只要周莊需要他,即使年邁到頭發花白也要回去。
而他這樣信念的重要因素還是打動,被蘭馨書院的創建者深深感動。
在周老看來,他們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給周莊開了一個好頭,文化大院成為一個有輻射作用的點,能帶動全村乃至更多的人。
書院的誕生,緣起于兩位母親的鄉愁
那么,“蘭馨書院”是咋來的?
這可以從書院的一面青紅磚說起,墻上用紅色油漆寫了一句話:百善孝為先,家和萬事興。
此處是陳福廣和周秀蘭兩位父親的家,也是陳家人的老宅。兩位父親最平凡的情懷觸發了書院的萌芽,然后有孩子接力傳承,帶領全家人捐資資金,為周莊建起了一座精神家園。
周秀蘭夫婦是土生土長的周莊人,跟周同賓是大學、高中老三屆的同事。周秀蘭一直在社旗縣執教,丈夫陳福廣在縣電業局工作。
青年時代的陳福廣高考落榜后,經歷了唯成分論的年代。知青返鄉之際,在周莊的一所大學里遇見了周秀蘭,兩人坎坎坷坷,才終成眷屬。
然而當時二人到縣城發展,但內心時刻都想念著家鄉,總想著能為家鄉做點兒啥。曾想在老家辦一所大學,但是由于諸多條件限制沒能推動。
2011年,退休后,二老回到周莊打算頤養天年。可回家發現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周秀蘭夫婦
老家就像一個墮落不振的流浪漢周莊匾額,物質上不算富裕,文化上更是貧瘠,村民們沒有休閑娛樂的活動場所,也沒有哪些文化類的興趣喜好。
發現這些熟悉憔悴老面孔,以及純真無知的新面孔,作為知識分子,周秀蘭夫婦很難過。
過去的周莊是個大森林,樹太多,鳥眾多。祖輩們仍然不識字,卻是有文化的,體現在耕田種菜里,體現在口口相傳的童謠故事里。
可目前這種都沒了。以前是工作忙沒有時間,那么退休后,周秀蘭夫婦已經有大把時間可以為家鄉做點兒實實在在的事情。
他們起初著手翻新自家的五間民居,鋪修家門前的路,讓鄉親們有個派對休閑的地方。
書院內景
書院內景
舊宅和路修好后,二老又萌生了修建書院的看法,還想擴大魚塘,修一個文化娛樂廣場。他們認為讓人們有豐富的文化生活、讓兒子們多學知識,才是顛覆周莊命運的根本。
然而,在老宅后院的荒地上,蘭馨書院開建了。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書院建設正火熱的之后,操勞過度的周秀蘭查出癌癥早期住進了學校。兒女們相繼放下工作圍在學校病床前精心照顧,盡全力給兒子最好的治療。
住院的周秀蘭依舊心心念念著書院的建設,即使病重彌留之際,她還囑咐家人要把這個事情做下來。2012年,71歲的她帶著對書院的無限牽掛離開了這個世界。
整個周莊為之惋惜。大女兒陳濤深深感受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痛楚,想到年邁的兒子,想到父親未盡的遺志,毅然決定接替父親的“事業”,回到周莊帶著全家再次書院的建設。
為了完成父親的愿望,陳濤兄弟姐妹們,盡其所能,捐款捐物。有人在自己還沒有房子的狀況下,就把工資和存款都拿出來建書院,親戚子侄有的捐出了自家的宅基地。
陳家人的義舉感動了越來越多的人,除了鄉鄰,社旗縣大馮營鄉*等機關單位或者周莊村委會也紛紛參與進來,短短四年周莊匾額,書院及相關建設共計投資100多億元。
書院建成后,為了紀念周秀蘭,陳家人在書院周邊種植了許多玉蘭樹、蘭草,并改名“蘭馨書院”。
詩意的傳承
改變著周莊和周莊人的命運
之于蘭馨書院,陳濤不僅僅當作傳承,他推動了書院向文化周莊的轉變。可以說,在周莊的文化覺醒中,陳濤功不可沒。
他當過校長、鄉長、書記、*官員、國企高管。有人說他是個聰明的商人、嚴謹的政客,也是個心靈柔軟有情愫的詩人。
他的鄉土情結很早就有,他曾寫過一首詩:“天堂已失守,心靈已失守,一切早已失守……我們要在前面亮相,站成驕傲又柔美的外形,在那里再次布陣并守住——我們這一代人的使命啊!”
憑著這種兒的情結,自接手父親的“事業”,陳濤時刻都在為周莊文化建設操心費力。
他的微信同學圈里幾乎每天都發與文化周莊相關的照片和文字信息,可謂是一部文化周莊的后記。
陳濤與妻子趙陽
文化周莊的計劃是陳濤最早強調的,在官方的助推下,文化周莊正在邁向產業化,不僅建立了合作社,還成立了文化周莊的品牌——蘭馨。
“蘭馨”系列產品都是周莊人自己生產的,有大米等農副產品,有農民自釀的酒之類。
特別要說的是女孩工坊,這是陳濤妻子趙陽女士一手操持的,為了支持父親的工作,她辭掉了央視七套《致富經》欄目的工作回到周莊成立婦女協會,開辦女子工坊,請來許多民間文藝家教村里的婦女做香包、虎頭鞋等節慶工藝品。
女子工坊現在有一大批心靈手巧的“織女”,有20多歲的姑娘,也有60多歲的大叔,她們傳承了古老的技藝。今年(2018年)6月2日,周莊女子工坊在徐州府衙博物館門口舉行*慶香包特展。
女子工坊
而這并不是女孩工坊第一次走出周莊,她們曾在北京第四*際手工藝時尚產品展上大受好評,女子工坊的非遺工藝品已經變成周莊的一個手工品牌。
設計大師劉彬親自為周莊“蘭馨”系列產品設計LOGO和包裝;在外打工的周莊青年周敬宇、陳夢菊、陳俊嶺等回到家鄉組成了網絡營銷團隊,把周莊“蘭馨”系列產品推廣到*各地。
周莊還跟中央*、*人民學校成立聯系,邀請人士來指導鄉村建設。
截至到2017年末,周莊有了第一個網站、第一個微商、第一家商店、第一座酒坊、第一個農家樂、第一個農家小院、第一所少*學堂等。
在周莊第四屆鄉村論壇上,周同賓先生曾感嘆:“我希望周莊能發生一兩家企業,讓父親戚親不出村就無法就業,每月都能掙到錢。讓婦女不必再守空房,讓父母不必再做空巢老人,讓小孩不必再喪失照顧。”
目前,他的這些擔憂正在逐漸地成為現實,因為有陳家人的付出,有一大群新鄉賢的助推,還有*和父親戚親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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