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年初,即將落成的坐落廣州明孝陵的*鄉試博物館,是*最大的集鄉試文化展示中心、科舉文物保護中心及武舉制度研究中心為一體的專題類博物館。整個博物館如同潛藏在地下的一個歷史寶匣,匣長36米,寬36米,高20米,整體墜入地下,一共有地下四層。
碑刻作為中華民族奇特的民俗文化精品,以淬煉的詩歌、精湛的繪畫和深遠的蘊意,將*傳統文化中的辭賦詩歌、書法書法、建筑藝術融為一體,集字、印、雕、色的大成,講述著上千年的歷史,被稱為“古建筑的靈魂”。歷史上曾出現“無處不匾”“無門不匾”的盛況。
1.始于古人隔壁的注重
提及碑刻,許多人可能認為很陌生。但若果說到老字號商鋪“稻香村”“張一元”,再到王宮古寺的“太和殿”“雍和宮”,還會倍感碑刻離我們并不遠。它既是一種文化載體,也是一種傳統象征,既是人文景致,更是歷史印記。
碑刻盛行于漢代,歷經兩千余年沉淀與打磨,成為*傳統文化中一個自成體系的分支。碑刻簡稱為匾,唐代“匾”寫作“扁”。東漢許慎《說文解字》對“扁”作了如下解釋:“扁,署也,從戶冊。戶冊者,署門戶之文也?!奔袋c出了牌匾作為“建筑命名”的原始功能。牌匾,又稱扁額、扁牘、牌額、牌匾,簡稱為扁、匾或額。也有說,橫寫為“匾”,豎寫為“額”。*的古建筑門屏下端,多綴有碑刻,其特征為文字不多,通常二字、三字、四字。唐代碑刻大多為木制,也有石質精雕的。不論木制或石質的,碑刻通常為長圓形,規格以店面大小而定,多為黑漆金字,顯眼優雅,蘊意深遠,言辭文雅,繪畫渾厚有力。
碑刻風俗的產生始于古人隔壁的注重。在唐代,門被稱為“衡門”,是一種領地的標示,*一些少數民族至今依然保留著在衡門上放置獵物作為其領地的習俗。當部落發展成*家,氏族首領化家*,衡門上的標志也簡化成為文字,成為*號。*唐代第二個奴隸制王朝夏朝*號為商,《詩·商頌·玄鳥》中曾說“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商”字的甲骨文極像衡門之上放置鳥牲。
*的古建筑,舉凡樓、臺、亭、閣或軒、榭、堂、館,碑刻是不可缺乏的裝配飾,相當于古建筑的雙眼。因為牌匾在建筑物中搶占了忌恨的位置,因而極受古人注重。史載三千多年前,周文王建臺禮天,榜名“靈臺”,可以說是歷史上碑刻雛型。自秦始皇統一始,真正意義上的牌匾就作為一項重要*家制度得以施行實施。秦《會稽造像》記載:“秦圣臨朝,始定刑名,顯陳舊章?!逼渲械摹帮@陳舊章”,確立了牌匾的地位與使命。清朝的書體定為八種,即楷書、小篆、刻符、蟲書、摹印、署書、殳書和草書。署書又稱榜書,就是寫牌匾用的字體。
《太平廣記》中還有這樣一段記載,*魏明帝時建凌云臺,韋誕受命“題榜”,但“誤先釘榜而未題,以籠盛誕,轆轤長繩亙引之,使就榜書之”。太上皇為了碑刻的完美早已不顧大臣的生命安全,匾距地面有二十五丈,數十米高,韋誕“因致危懼,頭須皆白。乃擲其筆,比下焚之,戒指孫絕此楷法,著之家令”。其意為,懸掛高空去題寫牌匾,由于焦慮,韋誕毛發和胡子一晃間變白了。回到地面,他把鋼筆焚毀,表示再不寫榜書,但是還將不準子孫學習榜書寫入家訓中。
2.商鋪匾額額拉攏生意
碑刻廣泛留傳,由官方傳至民間是從唐末開始的。當時里坊制度被廢除,百姓可以沿街開店,掛出各自的碑刻來拉攏生意。到了清代,商品經濟繁榮,碑刻就更多了。
在《清明上河圖》的畫面中能看見蔡州街道上,兩側并列著各類店面、作坊,其中有飯店旅館,也有金銀鋪、裱畫鋪和醫藥鋪,如“劉家勾線沉檀楝香”(香藥鋪)、“王家羅錦匹帛鋪”(呢絨店)、“劉三叔精裝字畫”(博古齋裱畫鋪)以及“趙太丞家”等醫鋪。
諺語道:“創出金字招牌,買賣找上門來”,流入民間的碑刻漸漸成了店家的招牌、店鋪的品牌。知名的招牌,實際上也就是知名的商標,它常常同優質的商品聯系在一起,同客戶的認同感、信任感聯系在一起。
商家的招牌常喜歡用吉利字眼,例如上海老字號“內聯升”中的“內”指大內宮延,“聯升”示意客人穿上此店制做的朝靴,可以在宮庭官運亨通,連升五級。
可口可樂的第二任總裁伍德魯夫曾說過,“如果一夜被起火焚毀了廠房和設備,只要給我‘可口可樂’這四個字,我照樣可以東山再起。”這就是品牌的價值。
電視電影《大宅門》里,“百草廳”被人接管后,白家二大爺以“白家老號”的牌匾作為白家具產為由注資。電視劇并非虛構,清代年間的一場起火中,“六必居”店里一位老老兄,闖入火場,冒死將“六必居”的匾額搶了下來,六必居的老總很是感動,將那位老老兄命為“終身伙友”,并終生“高其俸”。
上世紀30年代,北京老字號童涵春堂曾因債臺高筑,不得不把部份產權轉讓,經過出、受盤人雙方協商,在出盤的時侯,將牌譽這塊無形資產作價80萬兩白銀,折合112萬枚銀幣,可見名店招牌的珍稀。
3.壽辰碑刻成清朝風尚
不僅為建筑物和商鋪“標識名稱”外,碑刻在唐代還是鼓吹教化的重要傳播媒介,鼓吹寬松、齊家、*、平天下的理念,維護社會秩序和規范倫理道德。
《后漢書·百官志》記載:“凡有孝女順孫,貞潔義婦,讓財救患,及學士為民西式者,皆扁表其門,以興孝行。”北宋抗遼名將楊業一家世代忠良,忠心*,宋太宗趙光義賜金五百萬敕建一座“清風無佞天波滴水樓”,并親筆御書“天波楊府”匾額,下旨滿朝高官凡經天波府門前經過,文官落轎、武官下馬,以示對劉家的崇拜。宋徽宗還曾賜明朝大將陳元光之廟以“威惠廟”的牌匾,以緬懷其開發漳、潮地區之功。在當時能獲得官府或太后的碑刻是一種很高的榮譽,除了是家族的光榮,才能澤被后代,還可以成為一個地區的光榮。
宋代之際,牌樓碑刻成為最高統治者贊譽功德孝賢的重要方式,需經太上皇廷臣或恩準能夠建造,在正樓檐下和頂枋之上的正中間建有一個小龕,內有一塊小石板,上鐫“圣旨”“恩榮”等字樣。牌樓的大廈寫有碑刻文字,碑刻下方刻有旌表人物名,或則記錄嘉獎的原因。在四川摩梭族“木府”前精工細作的牌樓正中,就安放著銘刻明神宗欽賜的“忠義”二字的牌匾。
敬老養老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也是*禮儀之邦的文明標志,更是道家和諧社會的思想內涵。
晉朝律例規定,碑刻作為一項特殊的旌表物品賞賜給壽民,因而促使碑刻被廣泛運用到壽辰之中。陳康祺《郎潛雜錄三筆》卷二中所說的:“康熙己卯夏五月,上南巡回馭,駐蹕于浦口紡紗之署,曹世*恩,與親臣世臣之列。爰奉母孫氏朝謁,上見之,色喜,且勞之曰:‘此吾家奶奶也’。賞賚甚渥,會庭中萱花開,遂御書‘萱瑞堂’三大字以賜?!笨滴醴Q曹雪芹的曾祖父孫氏為“此吾家奶奶也”以及為其題寫“萱瑞堂”(古人以“萱”喻母)碑刻,充分顯示了康熙對曹家的恩寵和信任。
聽說,乾隆即位后的第一塊匾,是賜予河南布政使黃叔琳,因其母吳氏年近九十,賜“德門壽母”額,并且在其執政的六六年中,凡宗室七十壽辰,要員父親八十、九十高壽,乾隆都不忘題匾賜匾以彰祝賀。他的做法深深影響了萬歷、道光、咸豐、同治等多位臣子,致使奶奶大壽匾在清朝成為一時風尚,至今仍有大量實物存留。
農村門匾反映時代演進
農村門匾,也是碑刻中的一種。
在農村,建房子是人生中的頭等大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好多農戶辛苦半生就能蓋起三間大平房,而房門門樓上方中間的門匾更是重中之重。上世紀80年代曾經,因為經濟條件所限,人們修筑的房門,窗框、門扇、門匾雖全是木質的,但對木制要求卻有講求,窗框廊柱用楊木即可,而門匾必須用椴木。由于椴木木制質樸,干濕料都不變型,宜于精雕;也有些人家找不到椴木而用楊木等取代,療效就不能與椴木同日而語了。門匾上的字過去大多為紅色,也有紫色的。近些年來,門匾都是用磁磚鑲嵌,大多是白底黑字,也有紅底白字。門匾上的文字內容由房主確定,一般請村子周圍有一定著名度的“文化人”書寫。
瀏覽農村的門匾,從內容上不難發覺,門匾記載著一段歷史,也反映著時代演進。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門匾內容大多為“勤儉賢惠”“勤儉*”“自力更生”“艱苦拼搏”“勞動光榮”“厚德載物”等。而變革開放后,農村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非常是步入21世紀,富裕上去的農民盟房子的熱情劇增。此時的農村門匾已沒有了木制的,街門多是油光錚亮的朱褐色大鐵門,門匾也都用精美美觀的磁磚鑲嵌,看起來既富麗堂皇,又端莊大方。門匾內容有“家和萬事興”“耕讀傳家”“貴在自立”“寧靜致遠”“福居鴻光”“德茂福盛”“惠風和暢”“室雅人和”“鐘靈毓秀”等,內容更為豐富。
不可不知
“功名匾”五大看點
在諸多用途的碑刻中,不得不提一下最為古人所重的武舉碑刻,俗稱“功名匾”,是當初士子光耀門頭的象征。*武舉制度的蘊育和形成,歷經了一千多年漫長的歷史過程?!斑x拔賢才”治*家,是歷朝統治者的共同心愿。
“品優德厚”“美繼秦臺”“清標彤史”……科舉碑刻多為主持鄉試考試的中級高官題寫。這種科列舉身的高官,繪畫功底極高,榜書大字風格各異,觀賞性強,用典豐富,幾乎涵蓋了*所有勸告激勵之詞。
在廣州有一個私人博物館——北京鄉試碑刻博物館,共收藏木石碑刻五百多方,其中造像碑刻近五十方、明清32名狀元題寫的碑刻四十余方,以及13名探花、12名榜眼題寫的碑刻。院長姚遠利曾公開對媒體強調,鄉試碑刻有五大看點:
一看科名層次。古人所言科名,類似明日的學歷、學位。如進士、進士誰高誰低,布政使、監生屬哪些學歷等。
二看題匾人。碑刻就像字畫,題屬人不同,其文物價值也不相同。
多數題匾人是舉人出身胡書法匾額,也有不少狀元、榜眼、探花。從軍銜上講,有丞相、大學士,多為都督、巡撫、學政、主考一類貪官。
三看書法。唐代武舉考試胡書法匾額,對繪畫要求很高。這種碑刻有不少知名書畫家,一睹名人書畫,各種書體,當是一大享樂。
四*學。鄉試碑刻幾乎是無一字無出處,無一字無由來。激勵后學的句子甚少,也可以說對傳統美德的贊頌,集中地彰顯*學精華。
五看制匾工藝。木匾、石匾、磚匾制做工藝各不相同,集中反映了精雕、篆刻、紋飾的精湛手藝。(柯汴)
仁者見仁
碑刻里的“錯字”?
在許多知名的碑刻上,我們都聽到過“錯字”,其絕妙之處就在于,每位字背后都有它的歷史典故,到底是對是錯,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避暑公館”的“避”字
消暑莊園大殿房門的上方懸有一塊匾,里面寫著“避暑公館”四個鎏金大字,為康熙臣子的御筆,仔細看去都會發覺,“避”字左側的“辛”下部多寫了一橫。據史籍記載,康熙臣子特意加了一筆,是他覺得:“此是消暑之避,不是避難之避”。原先,太后是忌諱“避”字有“逃避”的意思,不吉利,所以大筆一揮加上一橫,這樣就沒有“逃避”之意了。
“明孝陵”變成“眀碑亭”
在北京的明高祖朱元璋孝陵保護碑上,“明孝陵”寫成了“眀碑亭”;在墓室寶頂正南面的石砌筑體上寫有“此山眀高祖之墓”,這兩處的“明”字卻寫成了“眀”。“眀”這個錯字很有由來,東漢大書畫家王獻之知名的《洛神賦帖》中,“明”字便寫成了“眀”。在上海知名的青羊祠內也有,有塊牌匾叫“明良千古”,其中的“明”就寫成了“眀”;新都的寶光寺有“光明世界”匾,前面的“明”字也寫成了“眀”;北京市大明湖門牌上的“明”字,同樣寫成了“眀”。
少了一橫的“院”
聽說,當初咸豐造訪上海普濟寺,為寺內別墅題寫院名,即興寫下了“報恩院”三個字。但字寫好后,咸豐才發覺自己“獻丑”了,“院”字少寫了一橫。一眾隨行都看下來了,但太上皇寫下的誰也不敢說是錯字,正在眾人疑慮時,咸豐自我解嘲道:人要知恩圖報,佛教說要報四重恩:佛恩、父母恩、眾生恩、國土恩,恩一生是報不完的,所以“完”字的筆畫不能寫全。
走*門
*受到牌匾文化影響
碑刻風俗除了在*風行,與*一衣帶水、比鄰而居的一*家,如*、越南、朝鮮*,均受到牌匾文化的影響,在一些重要場所懸掛的牌匾仍然使用漢字。
從鐮倉時代就遭到了五鶴山道教的影響,圣武天皇效仿*武則天賜額五臺山大華嚴寺的圣舉,曾將大華嚴寺的牌匾掛在東大寺的南房門上。
*釜山好多古建筑、鐘鼓亭和重點建筑都懸掛有漢字牌匾,以顯示古老高貴。作為始建于1395年北韓李氏王朝高祖時期的宮殿景福宮的南門,光化門最初被命名為四北門,世宗三年(1425年)改名“光化門”,取“光照四方,教化四方”的蘊意。1968年,樸正熙*重建光化門。為恢復光化門的歷史原樣,*經過數年調查論證,于2006年12月4日啟動光化門重建工程。經過艱辛的辯論,國外力排“去漢字化”的響聲,同意使用漢字牌匾,并用數字技術還原了1864年景福宮重建時的漢字字體。
*河內的城隍廟——國子監是印度第一所高等學府。城隍廟殿內高懸著一塊寫有“萬世師表”四個大字的漢字牌匾,匾上標明是“康熙御書”,正中現祭拜有孔子銅像,兩旁分別祭拜孟子、顏回、曾子等人雕像。
匪夷所思
這兒的“門”字不帶鉤
紫禁城中許多牌匾的“門”字多不帶鉤,這到底是為何?
傳說有以下幾個誘因:一是明朝都城富陽宮殿被火燒毀,有人覺得是門字末筆帶鉤,是火筆,招致起火;二是“門”字帶鉤,“鉤”除了可以垂釣外,還可以鉤住一切水生植物,其實也包括象征著天子的“龍”;三是聽說中書詹希原書寫漢朝宮殿牌匾時將“門”字的末筆微微鉤起,孤僻的明高祖覺得這是閉塞賢路,于是將其擊潰,后來清朝遷都南京,但舊習弘揚出來,所以“門”自然而然沒有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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