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樓又俗稱牌坊，對于牌坊的由來研究學術界還沒有給出完全定論，韓昌凱在著作《中華牌樓》一書里提到“牌樓歷史的由來可以追述到三千多年前的周朝，春秋*之后，諸侯*都是以“閭里”為單位居住的，每一閭都設有進行彈劾用的“彈室”，門前都豎有兩根木棍，每根桿子上斜插一根短橫梁，方便居民掛舉報信甚至彈劾表。表桿漸漸由木桿發展為“華表”的“誹謗木”。“閭里”在漢代起初被稱為“表閭”，隨著社會的演進城市發生了里坊制，閭就是里坊的大門。樓慶西在著作《牌樓》里寫到“表閭就是將諸多有功之臣的姓名與事跡刻在石以及神龕上居于閭門用來表彰，所以，這種坊門既有寫坊名，又掛有表功之牌，牌坊之名便因而得來。”宋代商業經濟迅速發展，管理嚴格的里坊制度不合適社會規定逐漸被廢除，里坊制度仍然被擺脫，“坊門”依然存在，但是卻喪失了門的功能，于是就成為了立于街頭的標志性建筑了。

坊門的功用弱化了，標志物的用途就逐漸增強了。因為牌坊所處的位置又非常重要，所以形象逐漸得到他們的注重，牌坊由單開間發展為多開間，門上的房頂由雙層變為單層，這種有頂樓的牌坊就被叫做“牌樓”了。根據相關的文獻和資料可以歸納出，牌樓與牌坊的歷史淵源是同一的且建筑功能、社會特點相似，所以它們在稱呼上并沒有完全確立的界線，本文中也稱為牌樓。

牌樓的歷史演變

牌樓的歷史源遠流長，目前學術界針對牌樓的由來時間難以十分精確的確定，但就現在的書籍文獻研究結果在建筑領域認可度較高的表述，是牌樓的演進演變大致可以歸結為四個時期，胚胎期、發育成長期、成熟期和鼎盛期。金其楨在著作《*牌坊》一書中提到“通過對牌坊的構架和形制演化過程，對有關歷史論著記載的深入考溯研究，我們覺得，牌坊的由來最早可以追述到春秋中葉，牌坊從形成，到形制成熟，到類型很多、繁榮興盛，又結構簡潔到構架繁復，由形制單一到形制多樣，經過了一個艱難的演進發展過程。”

形成：漢晉

牌樓的原始雛形，應該是古代的“衡門”，根據歷史文獻的記載*古代牌坊圖片，“衡門”是由兩根柱子上架一根木柱構成的最簡潔最原始的門。而從我們能查閱的史籍中關于衡門最早的記載是編于春秋時代的《詩經》，在《詩·陳風·衡門》中寫道“衡門之下，可以棲遲”，由此我們可以推測出，衡門在春秋中葉之前早已發生了。而針對衡門記載眾多的，是古代時期，《漢書·玄成傳》載：“使得自安于衡門之下”，“師古注曰：‘衡門，橫一木于門上，貧者之居也。’”衡門是左右兩根柱子上架一根木柱，就衡門的構架而言，已經組成了牌樓的基本要素。漢代陸賈《新語·慎微》中，有“意懷帝王之道，身在衡門之里，志圖入極之表”的闡述，晉代陶淵明在《癸卯歲十二月中作與從弟敬遠詩》中，也有“寢跡衡門下，邈與世相絕”的詞語。而衡門也有考古的實物證據可以證明，隨著歷史學界對樓蘭*的考古研究，專家看到了兩千多年前出土下來的東漢時期的“衡門”，2000年2月27日《文物報》刊登的由烏布里·買買提艾力撰寫的《樓蘭古城的建筑》一文，首次發表了用木骨泥法原始住宅的圖片，這讓我們發現了與樓蘭原始住宅同建于兩千多年前的“衡門”，也證明了史書記載的靠譜性。

發展：漢至唐宋

*牌樓的演進，與專制社會的里坊制度是密不可分的。由坊門到牌樓的演化主要有三種形制，一是坊門與華表結合，形成的烏頭門和沖天牌坊，二是坊門與闕結合的山墻式牌樓，最后一種是坊門、華表和闕共同結合的沖天式牌樓。

隨著城市經濟的高度繁盛，隋唐時期的里坊制更為興起。《舊唐書·職官志》中記載道“有百戶為里，五里為鄉。兩京及州、縣之郭內分為坊，郊外為村。里及坊、村皆有正，以司督察。”唐代畫家白居易在《登觀音臺望城》中贊曰“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坊是民眾居住區規劃的基本單位，均為長方形以及正方形，“坊”與“坊”之間有高約三米左右的壘砌坊墻，坊墻后面設有門用來通行，這就是我們當作的“坊門”。坊門有兩個功能，一個是推動治安、防止犯罪的功能，另一個功能是通知與表彰，官府有事情通知民眾，或者坊里的民眾在倫理道德、考取功名方面等值得嘉獎的地方，官府便可以張榜于該坊的坊門上，或者懸掛于門柱上。坊門的功用在古代史書中是有記載的，如唐朝畫家白居易的《失婢》中就有“宅院小墻庳，坊門貼榜遲。”

坊門起先只是像橫門那樣有兩根廊柱架一根木柱，在側柱安裝可開合的門扇而構成，但隨著城市越來越繁榮，人們對坊門的建造也愈發越講究，產生于上古時代到隋唐已演進的精巧華貴的華表就被移植到了坊門上來，成為坊門的兩根廊柱，華表與衡門結合，被移植為坊門的柱子，這是牌坊在演進演變過程中由雛形邁向成熟的第一步。華表也被稱為“桓表”，是*獨有的具備明顯特色的象征性標志。像《明清上河圖》上虹橋的兩端就有兩對華表。華表最初就是標志作用，作為皇帝顯貴墓葬的神道石柱，隨著發展華表也愈發越豪華，紋飾雕工變得非常精美。將帶有華美威武形制的華表移植到“坊門”上來，柱子仿造華表來制造，雕刻華麗形制威武，由兩根高過門頂的華表柱后面連一至兩根橫梁及門框組成的新風格的門，被當作“烏頭門”或者“欞星門”。

在宋代李誡的《營造法式》一書中，繪有烏頭門的式樣。現存于南京史料博物館的著名古代壁畫《平江圖》上，也有烏頭門的形象。“烏頭門”是在坊門兩邊兩根一丈多高的木柱頂部套上云罐并將柱端涂上黑漆，使木頭立柱防雨防腐，從記載中可以斷定，烏頭門是坊門與華表的結合物。“烏頭門”是古代曾經的稱謂，而古代時候稱之“欞星門”。欞星門是牌樓演變過程中的一個階段，由于其威嚴氣派，且起到標志性的作用，所以成為牌樓的血緣分支得以承繼下來。欞星門常修建于太廟、佛寺、道觀等地方，形制為沖天牌樓，在*遺跡特別多，如南京孝陵欞星門，曲阜孔廟欞星門等。

屋宇式牌樓要追溯到漢。最初的“坊門”是沒有“樓”的。漢代的門樓“闕”是由原先的兩根柱子進化為磚石結構的，隨著“闕”規模的不斷壯大，“闕樓”逐漸演化變成一種固定的建筑方式，從此“坊”和“樓”有了密切的關系。后面，沒有樓的“坊”，也被稱為牌樓了。盡管烏頭門和欞星門比坊門早已多了裝飾和氣勢，但隨著發展標榜和裝飾的企圖已經不能滿足，所以將闕的形制吸納進來，是牌坊演成為牌樓的重要一步。根據史料的記載，牌坊發展成牌樓是在古代開始的。《京師坊巷志》就記載“幽州城凡二十有八坊，坊有門樓。”樓頂是闕的主要裝飾部位，闕的樓頂多有優美的外型、壯觀的氣場，裝飾性、美化性極強，所以古代借鑒這些方式，在坊門柱子的頂上也加蓋了樓頂，并在檐下加上重檐、梁枋，圖案等裝飾，就發展成了屋宇式牌樓。牌樓的發生遭到了更多的追捧，所以很快受到普及，從而使牌樓的發展處于了一個新階段。

在牌樓發展演化的過程中，人們對坊門進行重建，將華表柱和闕的優勢都吸納進去，又在坊門的額枋上蓋起屋頂，將它們和諧的結合到一起，從而產生了一種牌坊和牌樓兼而有之的形式，獨具特色的沖天牌樓。這種牌樓建造不多，但是外形優美、圖案絢麗、雕刻精美，有著較高的藝術價值和審美價值，例如圖中上海頤和園的“蔚翠”沖天牌樓。

在唐代不僅“烏頭門”之外，還有一種更簡單的平民居住區的坊門稱為“綽楔”，形式就像“開”字型的門框。后來這些牌坊被鑒真和尚傳到*后，在英文中稱為“鳥居”，這種唐式牌坊至今也沒有哪些改動，在*老牌的神社都能看見，也成*內古代牌樓的活化石。

通過這種的演變，筆者做一個時間軸的梳理，即牌樓的由來為衡門，衡門后在里坊制中演變為坊門，坊門吸納了華表的形制，將立柱換成華表柱后形成了烏頭門，烏頭門在宋代后稱為欞星門，欞星門形成了廊柱高于額枋的沖天式牌樓，后吸納了闕的特征演化為柱子不出頭的山墻式牌樓，后又將它們融為一體，變成更具觀賞性和藝術性的沖天牌樓了。

成熟：宋元

不管是衡門、坊門還是烏頭門，其立柱都是與實體墻相連結以及有門扇的，并沒有自成一體。而這一狀況在宋代之后出現了變化。北宋中頁之后商品經濟發展的愈發越快，城市里原本封閉式的里坊制不能適應，迫使*允許民眾不到建立的市中進行交易，原來坊與坊之間的隔墻被拆毀，封閉的里坊制被街巷制所替代。雖然坊墻被拆掉，但是位于干道上的坊門還是被保留下來，原先安裝在坊門上的門框也被拆掉，坊門也就成為不連接墻體也沒有門扇的自成一體的牌樓了。

這就標志著城市的結構出現了差異，牌樓已經演進成為一種獨立新型的建筑了，牌樓的變遷開始步入了自成一體、獨立成形的成熟期。由于這些獨立的牌樓既有標識作用又有裝飾作用，所以漸漸用于寺廟、陵墓、祠堂和庭院等地方的入口處，成為了他們的有機構成部門。元代，工匠發現有近似瓷土光澤的胎料，牌樓在制作的工藝上不斷革新，琉璃牌樓、彩牌樓的工藝價值愈發越高，牌樓開始步入了成熟發展的時期。

鼎盛：明清

早起的牌樓通常多為兩柱單間，這是最簡潔的方式，包括雙柱出頭單間牌樓和雙柱不出頭單間牌樓，這兩種在僅存的遺跡中能夠看見，像安徽定潭建于清道光二年的“吳氏節孝坊”就是一座典型的雙柱出頭單間一樓牌樓。

牌樓的大小是由“間”來衡量的，就是兩柱間的通道。由于牌樓多為木、石的材料建造，所以重量是有限的，單間的牌樓寬度不會有多寬。但是牌樓又多設在馬路、門口，當街而立，所以牌樓也愈發越越多的倍受人們的注重，建造的也愈發越多，但是不夠氣派，而且妨礙交通的來往，簡單的牌樓形式能夠滿足他們的意愿，所以就演化出了多間多柱多樓大牌樓。如現存的四柱三間牌樓中，北京雍和宮蘇州街大門口的“慧因”牌樓，樓頂就有七層，還有北京曲阜的“孟子故里”牌樓是四柱三間三樓。

隨著牌樓的形制由簡潔到復雜，由造型單一到花式繁復，由規模狹小簡陋到宏大高大，牌坊的發展因而開啟了興盛時期。因為清朝時期等級森嚴，所以牌樓也演化變成了專制社會統治階層推動士族統治的有力工具，皇帝下圣旨建造的牌樓，成為臣民

所獲取的最高等級的榮譽，對一個人、一個家族甚至一個地方都是至高無上的殊榮，立牌樓由此成為專制統治階層的一種有效的統治方式。

特色牌樓的總體特點

牌樓與其它古建筑最大的區別就是牌樓是單片式的獨立建筑，標志性、裝飾性、紀念性極強。*近代建筑主要的特征就是大木構架，牌樓分布最多顏色最廣的，也是木牌樓，而蘇式牌樓主要以木石構架為主。

分類及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