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玉萍

牌坊是中華傳統建筑文化之一，每一座牌坊都是他們某些特定情感的物化表象。細看海口城區的牌樓，有古“坊”的留存，也有新“坊”的建成，它們夾雜于現代城市的大樓廣場之中，超越空間的限制，成為與我們對話的系統。通過這種牌坊，我們發現了海南久遠濃郁的文化底蘊和對傳統文化的弘揚發揚。

據明代《瓊山縣志》記載，瓊山地區“名存實牌名錄”就有300多座牌樓，據清代《正德瓊臺志》中記錄的牌坊，僅澄邁縣老城市就有40多座。《瓊山縣志·坊表》記載：僅府城內外，就有坊表87個之多。“牌坊”是海南重要的文化符號之一。

古牌坊遷新地址

現海南省博物館二樓的西環廊中，有三座牌坊仿品展現其中，供他們研討。據省博物館副主任王輝山介紹，這三座牌坊仿品是依據海南現存牌坊的三種不同形制，選取最具代表性的三座牌坊，于2017年用仿石顏色制作，展示、陳列于此的，挺秀牌坊就是其中之一。

海南年代最悠久牌坊之一挺秀牌坊上的“挺秀”二字為凹字楷書。

挺秀牌坊初建于明朝天順三年（1461年），是河南年代最古老的牌坊之一，現立于海口的挺秀公園內，挺秀公園因而而得名。挺秀牌坊原址為南京市秀英區挺秀村，此村在歷史演變中已經不復存在，牌坊也是草藤裹身。2013年，海口市*在新建花園時，將挺秀牌坊遷入，將城市古文物運用到現代城市建設中，巧妙實現了特色文化與現代城市文明的交融。牌坊也將受到更為精心的保護。

挺秀牌坊形制為四柱三間祠堂，由火山石砌壘組合而成，無頂。這座古老的牌樓，因坊額銘文篆字“挺秀”二字，被稱為“挺秀坊”，其含義深遠，希望該地為鐘靈毓秀之地，人杰地靈之所。

“挺秀”二字為凹字篆書，字體雄偉、豐腴開朗，墨韻飽滿，風格古樸且透著一股沉著飛揚之感。它的繪畫樣式十分有特色，一是行筆上，藏露結合，自由自在木匾額價格，在書法的寫法上，巧思靈動，收筆處運用了隸書的筆力，進行飛白處理，尤顯其恣意淋漓的快意筆力。二是章法處理上，兩字很密，間距緊湊，看起來緊緊相依，彰顯著力量和勁道。

老街牌坊藏奇筆

海口城里的古祠堂，老街小巷更值得一探。如今已火出圈的古街老街中大街，熱鬧非凡，在中馬路盡頭，不經意右拐，步入富興街的小巷，驚喜與我不期而遇，西天廟就在眼前。

張岳崧的隸書榜書作品“西天廟”。

建于市井之中的西天廟紅墻綠瓦，古樸渾厚。據寺廟現存的乾隆三五年（1765年）刻立的《重修西天廟》碑記載，西天廟始建于*建元年間，后屢毀屢建，目前基本保留著明清的建筑樣式。2022年進行大體量的清理后，西天廟恢復了教堂的幽靜與平靜。偶能看到三兩位市民進來點香供奉、祈福，與廟外市井的喧鬧對比強烈。西天廟是一座蘊藏豐富人文歷史的民間神廟，其主祀是被學術界譽為宋代海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王佐。

西天廟的正門是一座牌樓，步入牌坊就踏入了西天廟封閉式的院子中。西天廟牌樓是一座四柱三間沖天式牌樓，以青磚雕刻而成，東西兩邊門額上有龍鳳石雕柱礎，精工細雕，生動形象，內涵豐富，充滿了民俗戲劇風格。

最吸引我眼球的，是牌坊坊額上“西天廟”三個大凸字，據資料系出自明代瓊籍狀元、著名藝術家張岳崧之手。張岳崧是被學術界譽為宋代海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書絕”。科舉時代的他，是海南獨一無二的探花，其藝術必是大師一籌的。今海南縣博物館尚保存張岳崧手書的條幅、對聯（多幅）等佳作，還有著述、匾額以及各類印章等等。詩人張維屏在《藝談錄》中，把張岳崧、馮敏昌、黎簡、吳榮光稱為粵東百余年書法四大家。張岳崧的藝術，很受人喜愛，前人說他的書畫“得晉唐諸家奧秘，臨仿各造精妙，片楮只字，人爭寶之。”可見他藝術水平之高。

高林村內的張岳崧雕像。

“西天廟”三字是張岳崧的草書榜書作品，氣勢雄偉，沉穩內斂中不乏活潑，蓄勁健之氣，奇筆妙絕，功力不凡，深得顏魯公大字之妙，又蘊二王之筆意。“西”字筆畫粗重有力，“飛白”筆法運用恰到好處，線條變化豐富，極具美感，使本來筆畫簡單的字，變得柔和又活潑。“天”字遒美清勁，逸趣藹然，筆蓄二王之意。“廟”字筆墨飽滿，筆畫雖肥而筋骨內含，不郁不滯，與“西”字呼應，渾然天成。三字整體帖味濃厚，與時人多好碑味的書風產生反差，極具鮮明的個人藝術面目。細細品味，此三字榜書作品與他所留存的多幅書法佳作風格極為一致，均以二王、顏體為底，參以米芾的用筆之態，生動變化，厚重中充滿勁健靈動之氣。整個牌匾雕工精巧，飛白筆畫雕得絲絲生動，筆意交代清晰、飽滿，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墨跡里的瀛海人文

他們常說，在海南憑古懷幽，一定要去五公祠。五公祠素有瓊臺勝景之雅譽，可蔚為瀛海人文之雄偉。在五公祠的北門大街上，矗立著一組壯觀的雕塑牌坊，由一座五柱三間牌坊和兩座兩柱單間牌坊組成。據五公祠管理處工作人員介紹，此組雕塑牌坊由天津高校設計大學設計，于2019年建設完畢交付使用，是五公祠新增添的人文景觀之一，是一組“年輕的”石牌坊。

五公祠正門雕塑牌坊坊額的“五公祠”三字為啟功先生墨跡。

牌坊坊額上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五公祠”為啟功墨跡。啟功先生是近代文化大師、書法大家。他的書畫見諸筆端，達于內心，功力深厚，自成一派。

據五公祠管理處工作人員介紹，牌坊坊額上的“五公祠”三字為啟功先生于上世紀90年代初，為修建的五公祠陳列館題寫的墨跡節選。原作品為“五公祠陳列館”五字，建筑牌坊時，節選前三字，鐫刻于牌樓坊額之上。

牌坊坊額“五公祠”三字為凹字陰刻，行書字體，雖是從啟功先生的墨跡中自序，但氣韻連動，意蘊相接，大小比例完美。章法布局完整，字體外柔內剛，清雋儒雅，與牌坊相得益彰。

牌坊中門兩柱上凹字陰刻的書法“五公英烈氣，千古海南潮”為知名專家趙樸初題寫。據資料，此聯是1994年1月趙樸初先生參觀五公祠時書寫。題字作品至今矗立于祠內也有另兩處：一處是字體放大數倍后書寫于古建區的大門上。另一處是制作成木頭對聯牌匾，分別掛于海南第一樓前的左右門柱上。牌坊修建時，復又將此珍品書法佳作鐫刻于此。此對聯字體為楷書，蒼勁有力，極有感染力和張力。用墨濃淡相兼，燥潤相雜，墨韻的變化形成了用筆的節奏，出于自然，更具神采，更具藝術性。據資料，趙樸初先生曾經創作此聯時，可謂一氣呵成，上、下聯書寫僅各沾一次飽墨，故有那么漲墨和飛白的書寫效果。實是不經意中見經意的妙舉，確是一件難得的藝術杰作。

海口城區內雕塑牌坊的形制從古迄今，不斷變遷著、發展著。它們見證了文化的繁盛，也見證了城市的嬗變與演進。書法文化與牌坊融合，展現了濃厚的文化時尚和另類風姿，它們交相交融于天涯木匾額價格，為海南帶來了濃郁的文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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